朱贤杰：走近波利尼 4-3 190715

走近波利尼4-3

文/朱贤杰（著名艺术评论家 霸拓艺术家顾问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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波利尼生于米兰，现在还住那里。父亲是建筑师，意大利理性主义（Rationalism）建筑学派的倡导人，舅舅梅洛蒂是著名雕塑家。他生在一个热爱音乐的家庭，自幼即接触到许多经典作品，至今还记得小时听到的贝多芬晚期的弦乐四重奏，托斯卡尼尼指挥的《四季》、《勃兰登堡协奏曲》和贝多芬交响乐。当他开始学琴时，那些童年的音乐会印象对他以后的发展有深刻的影响。他是洛那蒂的学生，1960年获奖之后，演奏邀约接踵而来，多到让他觉得措手不及。他曾经谢绝所有邀请，闭门苦修，七年之后，1967年才于纽约卡内基大厅复出。1960年时他曾一度师从米开朗基利，不过他认为那只是一段简短的关系，他仅用一句话带过：“我向他请教技术方面的分析，但他给了我更有意思的音乐上的指点。”对他产生影响的其他音乐家还有他在现场音乐会中听过的鲁宾斯坦、巴克豪斯、菲舍尔、肯普夫。 有意思的是他年轻时最喜爱的是霍洛维兹，尽管他们的风格是如此不同。

今天人们提到“技巧”，好像仅仅意味着“快速 ”，但披利尼坚持认为技巧具有相当不同的含义。技巧对于以前的钢琴大师来说，就是对于音色变化的出色控制，声音的掌握是技巧的关键。这是种高层次的技巧。能够在乐器上寻求到适合特定的作曲家的声音，才是非凡的技巧。音乐形象与动作技巧是不可分离的整体。”

作为意大利“七人团 ”（Gruppo7）的创建者，波利尼的父亲奇诺于1927年发表了著名的宣言，宣告一种新的建筑美学的诞生：“我们要完全彻底地属于我们自己的时代，我们的艺术必须反映我们时代的需要。”而作为首位现代型的钢琴家，波利尼演奏风格中那种清晰锋利的线条和一丝不苟的精确性，某种意义上是他父亲建筑美学的反照。 布列兹——他的作品波利尼是经常演奏的——近来经常强调，要将音乐“从传统的演绎桎梏中解救出来”，波利尼有否意识到他作为钢琴家的责任？“我要说的是，当我演绎一首乐曲时，我的目标既不是继承一种固定的传统，也不是故意去改变这种传统，完全不是。我要做的是尽可能忠实地去对待作曲家。这样有时候会将你引向与传统完全不同的方向。从分析作品入手，你可以得到许多启发。忠实于作曲家意味着你有时候会有与以前不同的做法。”

关于肖邦的演奏，当然有许多不同的观点。李斯特对于肖邦的‘自由速度 ’ （rubato）有著名的论述。我们也知道李斯特的演奏相当自由。但是问题是，当你提到19世纪晚期那些十分随意的演奏风格时，它们是否符合肖邦本人的意愿或风格？上一世纪的钢琴家，比如鲁宾斯坦，试图将肖邦从过分夸张的演奏中解脱出来，以一种更为直率的方式去演奏，或许更接近肖邦的本意。当然这不过是一种推测。”

2002年6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