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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贤杰:天生的乐评家——哈罗德·勋伯格4-1 210823

2021-08-21

天生的乐评家——哈罗德·勋伯格4-1

文/朱贤杰(著名钢琴家、艺术评论家 霸拓艺术家顾问)

 

百花齐放、百家争鸣是学术的基本态度。作为学术平台,霸拓推送(并不代表认同)能引发思索的文章。

 

 

今年七月底的《纽约时报》讣闻栏中有一条消息:资深乐评家哈罗德·勋伯格(Harold Schonberg)于上周(7月26日)在纽约曼哈顿的圣路克医院去世,终年八十七岁。

哈罗德·勋伯格的名字对于国内四十岁以上的爱乐者来说应该不会陌生。上世纪八十年代出版的《外国音乐参考资料》杂志中几乎每期都有他的音乐评论文章的译文。他的文章立论清晰、文笔犀利,时常是跳进式的思路和毫不含糊其词的观点。1971年他曾获普利策奖(Pulitzer Prize),是第一位获此奖项的音乐评论家。人们称他“树立了一种音乐批评的准则”。

勋伯格从1960年至1980年担任《纽约时报》的首席乐评家(Chief music critic),在长达二十年间,共写了一百三十万字的评论文章,其中有些文章曾选入1981年出版的文集《面对音乐》,他另外还著有十三部著作,其中有《伟大的钢琴家》(1963)、《伟大的指挥家》(1967)、《伟大作曲家的生平》(1970),和《霍罗维茨——他的生活与音乐》(1992)等等。当时的《纽约时报》音乐部有六位全职的评论员负责严肃音乐栏目,另有爵士乐及摇滚乐的乐评员各一位,计件的兼职员工还不算。(我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的报社拥有如此规模的音乐部门、雇用如此数目的乐评家。)作为“首席乐评家”——勋伯格说他个人更喜欢“资深乐评家”(Senior music critic)这一称谓——他拥有极大的发言权,无论对于美国音乐界的新手和老将,他的乐评都有一言九鼎的份量,但是勋伯格本人将他作为乐评家这一角色看得相当单纯,“我为自己而写——既不为读者,也不为音乐家” 。他在1967年的一次访谈中这样说:“如果我想取悦于特定的听众,我早就没法活了。乐评仅仅是一种观感。我写的文章只是一种个人的反响,这种反响是基于多年的研究、学养和背景及当时的感受,乐评家的职务不是去评判是非对错,他的工作只是用流畅易懂的语言去表达一种观点。”

勋伯格写乐评落笔很快,这使他在报业生涯的压力下过得轻松自若。在音乐会结束之后,他常常将妻子或者朋友留在报社外面的车里,独自在办公室里写他的乐评,他担保四十五分钟之内就会写好文章,回到他们身边。他也常常与他的同事比赛谁写得快,他的手稿很少有修改涂划的痕迹。

有的人生来就是成为作曲家的,就像有的人生来就是成为钢琴家一样,而勋伯格生来就是成为乐评家的。他12岁时就已经确立了要成为乐评家的志向。他从小弹过钢琴,学过和声、对位、作曲理论和指挥,但据他自己说,“我真正的天份是聆听音乐。”他1915年生于纽约的华盛顿高地,其父是位音乐爱好者,收藏有大量的唱片,他在学会阅读之前已将他听过的音乐全部默记于心了,弗吉尔·汤姆森(Virgil Thomson)曾经说过,音乐会使得人“上瘾”,而勋伯格,据他自己说,恰恰是个音乐的“瘾君子”。

尽管他四岁就开始学琴,但最终也没能成为钢琴家。他的钢琴老师是他的姨妈,戈多夫斯基的学生。当他学弹一首贝多芬奏鸣曲时,不会只盯着那一首练习,而是对贝多芬的另外三十一首奏鸣曲感到好奇,就这样十二岁时的勋伯格已经能记得贝多芬的全部钢琴奏鸣曲了。通过与朋友的合作,他熟悉了大部分的室内乐曲目,依靠钢琴四手联弹的改编,他熟记了交响乐作品及歌剧。总之,他在二十岁之前已经对古典音乐所谓的“标准曲目”有了相当的了解。

他真正的兴趣是在音乐批评。“我一向能写得毫不费力而又清晰易懂。做我最喜欢的事情,同时又能挣钱——聆听音乐,赏析演奏——这就是我的生活。”因此,他在纽约大学勃鲁克林学院读硕士课程时,他选修了所有与音乐及文学有关的课程。“万一我不能作一名乐评家,至少我可以成为英国文学研究的权威。”他的课题都是与音乐及文学有关:《布郎宁与音乐》《莎士比亚与音乐》等等,他的硕士论文为:《伊利莎白时代的歌曲集——音乐与文学意义方面的研究》。英国文学系的教授不知如何对付论文中的音乐部分,而音乐系的老师则对论文中涉及到文学的一面手足无措,结果他的论文得了A+。